魏玠从未在人面前露出挫败的神情，即便是薛鹂也难以窥见，然而此刻她却觉得，魏玠应当是有几分无措的。</p>

他似乎是想说些好话安抚她。</p>

意识到这一点，薛鹂的刻薄话语到了嘴边，又成了一句轻飘飘的：“你莫不是诓我的……”</p>

“不会”，他面色缓和了几分，揽着薛鹂躺下。“若是害怕，城门便不要去了，留在此处等我回来。”</p>

他虽说将薛鹂看得紧，却很少再拘着她的自由，而是给她添置了更多的护卫。薛鹂自途中便不愿理会他，更不必说主动寻他，因此他并未想过薛鹂会到城门去，望见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骸。</p>

薛鹂想起来仍是一阵后怕，只是她没有告诉魏玠，她之所以从噩梦中惊醒，是因为在梦中的一堆尸骸中看到了魏玠的脸。</p>

梦里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，恐惧像是扼住她的喉咙，连尖叫声都堵住了。她满面泪痕地醒过来，下意识去摸身侧，只摸到一片冰冷，这才哭出声将他惊动。</p>

只是在魏玠面前，她又觉得难以启齿了起来。好一会儿了，才低声问他：“你若死了该如何？”</p>

他轻笑一声，不加掩饰道：“你若还活着，我便不舍得去死。”</p>

至少没有再说什么带她一道去死这样的话，她心中多少有了一点安慰，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。</p>

——</p>

叛军人马众多，在战事上却不占上风。起初城中军民对魏玠的质疑也渐渐地去了，即便是夜间领兵他也从未出过岔子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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