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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阴雨天结束了。
  某天莉莉醒来，闻见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花香，是春天来了的预兆。
  她照常去食堂吃饭。
  经过工地时，她发现工人们都在上下忙碌。地上有一圈泥土，边上砌着石砖，引入小小的灌水渠，似乎准备弄一个小花园。
  看着还挺可爱的。
  当她路过时，一个行色匆匆的工人抱着一个黑色塑料袋，不小心跟她撞了满怀。
  莉莉摔倒在地上，工人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她身上。她惊讶地发现袋子里是一株连着泥土的花，花朵就落在她的头顶。
  ——这是一枝百合。
  “抱歉！”工人也吓了一跳，连忙把她扶起来，小心翼翼地包好花。
  莉莉手脚冰冷，不太确定地问。
  “这是什么百合？”
  “麝香百合。”工人宣布一个噩耗，“还有十几天就要复活节了，主教要我们早些把节庆花栽下去。这花很珍贵，希望它没事……”
  麝香百合会让遏制淫梦的符文失效。
  这点莉莉知道。
  现在，她对“符文失效”这件事已经有了应对机制，不会惊慌失措。她去食堂打包了一天的食物，然后回到宿舍吃安眠药睡觉。
  接下来，她要挑大白天睡，错开其他“人”的睡眠时间。并且要短睡，不停用闹钟叫醒自己。
  凯洛早就休春假去了，下次见他估计得开学。
  这十几天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渡过。
  她觉得，只要不是梦见“蜘蛛产卵”这种恐怖的事情，她应该都能够应对。
  这天睡下后不久，她就开始做梦。
  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匣子里躺着，刚要坐起来就被狠狠撞了下头，痛觉太真实了，让她不由地发出呻吟。
  莉莉惊恐地意识到，这是个棺材，盖着的。
  墓地里的可怕体验还历历在目。
  ‘这又是蜘蛛的梦吗？’她浑身不舒服。
  “……莉莉，你为什么在这儿？”
  库什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她旁边。他听起来离得很近，但莉莉没有感觉到任何“体温”或者“呼吸声”。
  “呃，我……”
  莉莉发现她在梦里是自己。
  这是个非常令人不安的启示。
  她情愿相信是她的特殊能力在悄悄进化，也不太愿意相信她的老师一直在幻想她。
  “你不该在这儿的……我帮你出去。”
  库什听起来很平静，和平时一样。他推开了棺材的盖子，从莉莉身边站起来。
  莉莉从棺材里爬出来。
  她发现这是之前找石板的历史学仓库，角落里点了四盏快要熄灭的蜡烛。房间正中央被简单地打扫了一下，摆着一个异常奢华古典的黑色棺材，棺木是有金丝和珠宝镶嵌。
  库什站在棺材边，深深凝视着她。
  他穿着一身薄而华贵的黑袍，银发柔顺地垂落在背后。眼睛和平时不同，是深红色的，像血一样，流动着欲望的光泽。
  莉莉爬出棺材后，看了看自己的穿着。
  她穿着朴素的睡衣。
  这又是个令人不安的启示。
  ——为什么库什知道她的睡衣长什么样，并且能在梦里还原？
  “你不应该在这里。”库什依然很平静。
  “那我……嗯，离开？”